【按】该文写于2016年2月20日，最初以《粘手的黄油》为题于2016年3月2日发布在iShareWHU公众号上。因每年上公司金融课程都会提及该文观点，因此再次发布于此，以便查阅。以下是原文。
刘岩
2022年5月29日
【小引】本文缘起于15年11月与iSharWHU公众号的一系列邮件讨论，主要内容是关于金融专业学生申请实习以及实习过程中碰到的一些困惑。这些问题最终汇聚到金融价值这个主题上。当时应允iShareWHU就这一主题专门写篇文章，为此还于12月初对朋友圈中从事金融实物工作的同仁进行了问卷调查，以求第一手体验。囿于期末繁忙，寒假又忙于搬家，成文事宜一直拖延至今。现值新学期开学之际，草拟数语，表明我的想法，也把诸多业界菁英的精彩回答列与文末，不至于湮没于硬盘之中。
一、金融学的训练
与iShareWHU探讨的初始，在厘清金融学专业训练的意义。当时我的一个提法，在于强调金融专业基本思想、技能的养成，即金融学训练，而非单以实习论英雄。对这个提法有两个辩点：1. 金融学的训练更多的在于介绍、掌握学科逻辑体系，而非手把手的实务操作——懂资产定价理论不见得股市里能赚钱；2. 实习——以及日后业界工作——做的很多事，和金融学的“大道理”不沾边，草莽出生同样能称霸一方。这两个方面都可以归结为金融实践与金融学的“貌合神离”：（金融学）道理我都懂，但（金融）到底怎么赚钱呢？
实践与理论的背离，早有无数的评论。仅举一例。Warren Buffet某次参加一个学术讲座，上面一个金融学家滔滔不绝讲着有效市场理论如何为经验证据所证实，直到后来Buffet实在不忍卒听，抛出让对方垭口的诘问：“If you are so smart, why aren’t you rich?”初听起来，这似乎只是业界泰斗对金融学的无情嘲笑。不过金融学——其实是任何一门科学学科——的妙处，就在于不断接受实践的检验和改造。40年前，有效市场理论几乎是金融学的全部；但80年代越来越多市场异象的系统发现与整理，促使金融学发展了更新的理论，在有效市场理论的基础上又进一步。但不论“金融学”这个大瓶子里装的具体是什么酒，这个学科的名称还是“金融”，实践中也还是称为“金融业”。
变化中不变的内容，这就是金融的本质。
二、金融的本质
金融学专业训练中一以贯之的中心思想，就是金融的本质：资源的跨期配置。稀缺资源的有效配置可以提升大家的福利水平，这也是金融学和金融实践的本质意义。与高考配置稀缺的大学入学资格这样的配置方式不同，金融配置的运行以市场为基础，以市场中金融资源的价格为标尺，严格遵循价值导向。金融配置的实现，就是资源价值形成的过程；金融有效配置的实现，就是资源价值最大化的过程。因此，金融市场、金融从业者以及整个金融体系，就是致力于发现价值、提升价值从而合理分配价值；而金融学则致力于识别、归纳价值创造的基本因素以及如何更有效的提升价值。
三、金融价值
具体到每一个从业者，或者每一个在找实习、做实习的金融学生，明白金融的根本价值有助于理解金融体系纷繁复杂的表象背后统一的核心，达到提纲挈领的效果。归根结底，整个金融体系的价值，就在于更有效的实现资源价值最大化。如同制造企业买入原材料结合人工加工为产品的过程，金融企业做的事就是将金融原材料（各类资产）经人工加工、组合后形成新的金融产品，实现价值的提升。金融业不直接创造物质财富，但它通过改变物质财富在时间、空间上的配置，让这些物质财富实现更大的价值。金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同制造业、服务业部门一样，为社会创造了“净”价值。
金融的价值创造离不开实物资本，如及时有效的通讯、数据保存设施，保持高效率的工作场所。但金融业更重要的价值来源在于人。人力资本是金融业价值的主要源泉。正是银行、证券、交易所、保险、基金、咨询、会计、律所、监管等等机构无数的金融从业者维持着金融体系的顺利运转，实现金融价值的最大化。从宏观上看，金融从业者的总和，是金融价值的根源。
在最高一层的原理上看，金融业和金融从业者的价值创造在于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但又正因为金融价值创造采取市场交易、配置形式，而但凡有市场的地方就有买方和买方、卖方和卖方以及买卖双方的竞争，因此具体到每一个具体的金融机构以及金融从业者，其价值创造的来源就分为两部分：一是资源配置服务过程中实现的“净”价值，二是资产价值变动中实现的交易价值。交易价值对交易双方来说，必然有正有负，正负抵消。因此交易价值本身又是“零和”的。但需要注意的是，金融资产的交易为金融市场的正常运转提供了必须的流动性支撑，因此交易行为额外产生了“净”流动性价值。
四、金融回报的“公平”分配
我们可以通过简单的逻辑把金融的本质及金融价值创造的基本特征解析清楚。这些问题都属于实证经济学的范畴，也是比较容易回答的。真正困难的问题在于，金融业中各个机构和个人在价值创造过程分享的份额是否有效、是否公平。这样的问题已经脱离了实证经济学而进入到规范经济学的范畴。金融从业者个人回报是否有效，根本标准在于其赚的钱是否反映其价值贡献。如果金融体系的运转是近乎“完美的”，那我们或多或少可以相信每个从业者赚的钱都是合乎其“边际”价值贡献的。但正如我们都知道的Edgeworth box的例子——两个人、一筐苹果和一筐梨，苹果和梨都分给一个人也是Pareto有效配置——那样，除开分配的效率，我们还关心最终分配是否“公平”。一个明星基金经理一年赚1000万，一个明星分析师一年赚500万，投行并购部一个项目收2亿佣金等等——所有这些钱赚的都“公平”吗？
分配是否“公平”是社会的核心议题。但抱歉的是，目前的金融学（以及经济学）还很难回答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背后涉及到比金融价值——至少可以用钱来度量——还高一层的价值判断：公平、正义在人类社会根本价值体系的地位。这些价值都是无法简单度量的，相应的讨论最后是政治哲学家的专长。
五、小结
有人把金融从业者的工作比喻为“帮客户从冰箱里拿黄油，顺便手上蹭一些”。从贬低的角度看，你可以认定金融业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前面的几段讨论，就想说明这一取一放之间，其实已经包含了金融的价值创造。所以更合适的比喻其实是“帮客户保管黄油，变大、增值的同时，顺便蹭一点”。
附录
道理讲多了耳生茧。简单粗暴的方式还是看看真正在业界工作的人怎么说。下面摘录了对22位就职于中、美两国诸多顶尖机构的金融从业者的问卷访谈，请他们就下面三个问题简单作答：
- 金融（服务）业的价值是什么？
- 宏观上看金融业从业者的价值是什么？
- 作为具体的从业者而言，你赚钱（价值）的来源是啥？或者说你靠什么赚钱？
回答者姓名隐去，保存机构或职位；黑色方括号【】内为我的补充问题和部分对话。大家可以看看这些一线的从业者如何看待这三个问题，抑或他们又有哪些困惑。
- Morgan Stanley
我个人觉得金融本身是一种重新分配资源的手段，金融从业者是提供这种资源分配的服务人员。所以我觉得金融其实是某种服务业，但是由于涉及到金钱，所以需要更加的严谨和科学。那么我赚钱的方法就是能够提供一种更加科学的服务方式啦。嗯，所以赚不到钱的时候，也是很残酷的。
- 华尔街股票分析师
哈哈，这个是个挺难的问题哈。直观的话就是金融业的价值是优化资源配置吧。简单的说就是引导钱去社会最最需要钱的地方。因为一般来说，这些地方都是比较新的领域，代表了社会发展的方向，所以将来的回报也相对最高，而金融业的逐利性会让钱去这些地方。当然这个机制不是万能的，因为这个机制的前提是需要钱的地方同时也是回报最好的地方，但显然这不一定成立，所以需要政府的存在去引导。从业者，尤其对商业银行信贷部门或者我们这个搞基本面投资的从业者的作用就是通过调查研究去发现哪些地方是回报最高、需要钱的地方，然后直接或间接的引导钱去投这些地方。赚钱的来源就是你的调查研究是不是正确，over the long term这个调查研究带来的回报有多少，然后资本会从中分配到fair的一部分。
- JPMorgan
A. 我做衍生品交易，衍生品交易的最大价值在于转移风险，比如中小型公司希望控制利息成本的不确定性，那么他就会和银行做个利率互换，把贷款的浮动利率变成固定利率。反过来大公司可以廉价的发行债券，但它们的收入往往和通涨，利率正相关，他们就会把固定利率转成浮动利率。银行在中间提供交易的流动性。B. 金融从业者的价值通过提供高效的服务，降低交易和融资的成本，吸引更多的企业和投资者到资本市场，促成良性循环。C. 我在银行里面帮助交易员做衍生品定价，风险度量和对冲，提高银行做市的收益，并且使风险可控。银行是提供服务的，员工收入提供服务的价值正相关。 具体来看，现在银行的薪酬机制不鼓励高风险高资本投入的交易项目，所以个人潜在回报不如金融危机以前。
- Bloomberg
A. 比如增加资金流动性（让需要钱的一方能借到钱，有闲钱的一方有处投资），使市场透明(商品定价趋于合理)，控制风险啥的。B. 金融从业者的价值 大概是处理信息的能力，他们让市场交易更有效率。C. 我赚钱靠金融从业者买我们的terminal，归根到底是靠卖数据，金融从业者可以利用信息优势从其他从业者手中赚钱，可以管理别人的资产收手续费。
金融从业者赚的多大概是因为金融业成本低，而且巨头们互相勾结形成垄断。比如交易员赚差价，提供的价值是降低卖方风险，同时方便了买方。基金经理赚手续费，提供的价值是降低投资者风险。他们赚的钱基本上反映了自己提供的价值。而广大劳动者赚的钱要远低于自己创造的价值。哦，金融业另一大赚钱来源是钱多人傻的散户。
- Goldman Sachs
先说我入行不久。A./B. 我感觉就和比如住房中介一样，增加流通性，润滑剂的作用。C. 大银行主要是手续费加投资。价值就是服务业，提供服务，收取服务费呗。
- 华尔街某对冲基金founder
A./B. 金融就是社会资源的合理再分配。C. 金融是一个shark game, you either eat others or you got eaten by others。合理的调配资源本身就是一种提高社会生产力的方法嘛对于1，稍稍不那么宏观一点说，金融业为实业提供了更有效的融资渠道，而公开上市的公司在享受了融资便利的同时，也受到更多的监管，从而在长远发展上对个体公司和所在产业都是有利的我觉得金融业如果说价值的话就是让资金的流动更自由，分配更合理，从而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率我觉得金融业如果说价值的话就是让资金的流动更自由，分配更合理，从而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率。【你觉得shark game和金融业的价值有木有关系？】有啊，聪明的吃掉笨的呗。属于进化论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这其中怎么实现价值创造来？】淘汰劣的，留下好的，这本身就是创造价值啊，不然社会怎么进步啊。【那不是就把别人的钱赚过来了嘛～】优质物种把劣质物种的资源拿过来啊，纯粹的进化论嘛。【拿过来还做生产性投资咩】这个就不是金融的范畴了。【这个就不是金融的范畴了】对啊，我就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 光信资本
金融的概念太广，包括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信托、租赁、保险、财务顾问、资产管理等等，不能一概而论。我只能针对投资银行、财务顾问、投资来说，金融的本质是资金的融通，那么金融从业人员的使命就是提高资金融通的效率和配置的效率。从投资银行来讲，比如企业希望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那么创始人或者高管是两眼一抹黑的，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投资人，应该以什么样的估值来卖自己的股票，这个时候投资银行家就起到这个作用。好的投资银行家能够将目标的企业找到最合适的投资人，并且以合理的价格进行交易，从而使得美国甚至其他国家的投资人享受到中国概念股票的红利。投资，比如PE VC的从业人员也起到类似的作用，市场上有很多LP，这些高净值的人或者机构，需要将资金合理配置出去，获得一定的预期收益，那么GP就能够代替LP在市场上选择优秀的标的公司，然后做详细的尽职调查，并且对估值和投资条款进行谈判，从而控制投资的风险，获得长期或者短期的收益目标。现在很火的财务顾问FA比如以太、华兴资本等等，起到的作用也很大。因为一级市场的投融资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对称，创业者专注业务，没有太多精力找投资人，那么这些中介就起到了提高沟通效率的作用，把商业计划书推送给合适的投资人，然后参与交流和谈判，从而加快融资的速度。其实可以看看《华尔街之狼》这部电影，市场起起伏伏，但一直都在赚钱的是财务顾问或者经纪人，市场涨也赚钱，跌也赚钱，都是交易佣金。所以投资银行和财务顾问就是这样的角色，他们只要把公司的股票或者债券卖出去，就可以获得佣金，所以收益是短期内比较高的。但是对于投资来说，这种收益就会有不少不确定性，需要拉长周期来看。资深的投资人都是依靠carry的，收益是随着自己投资的企业的成长来的。比如王刚投资了滴滴的天使轮，他投资的时候价格非常低，那么现在应该有1000倍的回报了吧。
- Citi
这个问题问得太深了。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想到哪说到哪。一个重要价值在于提供流动性。这分好多方面，一个是撮合资金提供者和需求者。如果双方不是在同一时间，那还需要在时间上提供缓冲。还有就是帮助资金向优秀公司流动，再有就是在市场波动时，通过交易提供流动性。提供这些流动性都会产生利润。通过做这些，客观的促进了优秀资源向优秀公司流动，促进了社会进步。【对2/3有什么想法呢？】基本上也是这个意思。很多赚钱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提供了流动性。从宏观来讲，金融是社会运作的润滑剂，撮合了资金需求者和提供者。
- Knight Capital
A. 金融业的价值是什么？
金融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千年前就有钱庄票号当铺，几百年前出现了银行股票交易所。金融也是一个富有活力的创新行业，金融业提供的服务形式从来都是与时俱进，渠道和方法日益丰富。尤其是在近20年来的中国，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深入发展和中国经济日益加深的融入世界大经济圈，金融业的发展快速而迅猛。金融业并不是高不可攀的神秘禁地，更不是简单暴力的赌博游戏，而是深入到社会每个角落，和每个人朝夕相关的一个产业，它提供一种社会生产个人生活所必需的服务：为钱找到最合适的投资目标，为需要钱的人或事业提供最合适的资金来源。正如金融二字的汉语释意，金指代金子，融是融化融通，把大块的黄金融化后融通到需要黄金的地方。在提供这种流通服务的同时，金融业创造着自身不可替代的价值。
B. 宏观上看金融从业者的价值是什么？
宏观上看金融从业者们服务于社会，让资金在社会生产中有效的流动起来。微观上看金融职位是一种谋生的手段，金融从业者们付出劳动获得一份收入。和社会上其他各行各业的劳动者一样，金融从业者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农民种地工人生产，价值反映在农产品工业品的实物，金融从业者们的价值在于他们创造的服务。
C. 作为具体的从业者，你赚钱的来源是什么？
概念上讲靠股票交易赚钱。股票交易是金融市场重要的一部分，活跃而健康的股票交易能为投资者们提供流动性，使市场更加有效，股票价格更能真实的反应股票的价值。而交易的利润来自对投资者收取的佣金和对股票趋势的判断。
- KKR Private Equity
金融业应该是不创造价值的……怎么说呢？这个东西太理论了。创不创造？理论上肯定是不创造社会价值的，社会价值是实业嘛！但是金融的话是服务于实业。来使这种实业的价值最大化，因为只有更好的金融的就融通，包括投资啊投行帮他们融资，然后这些信投帮他们发产品等等，使这个行业做的更好。所以这个是，是金融的服务价值，但是这社会价值，金融本身也有了，GDP增长，它本身也是上市公司，很多的金融企业，所以这个都是一环扣一环。但最主要它肯定就是服务于社会，而不是真正会创造社会价值的。
【以金融从业者总体上来讲，价值也是体现在服务过程中咯？以金融从业者总体上来讲，价值也是体现在服务过程中咯？】是啊！服务主要是投行啦！投行银行是就服务嘛。它把银行，那个整个企业需要的资金，银行或者是投行部给他们做这融通。而投资是另一种。投资是发掘价值的。就说一好的企业的话他投入进去。那肯是会有更好的发展，然后这样子投入然后进行相应的这个企业做大做强，这个是有做的更好。所以这两种功能不太一样。但是都是服务于实体的。
赚钱肯定就是把实体经济好吗？你帮人家做的更大你从收取commission。就是这个这个中间费用嘛。所以这是你的一个最大的优势，和你为什么能从中收取到利润。从这种服务的过程中，帮别人提升了价值，你当然从其中也获得获得一些回报。
【那二级市场上的投机者呢？那二级市场上的投机者呢？】这个就不算了吧，这是靠人家智慧来做的，就是勇夺一个赌博吧！这个是靠自己的本事。我跟实体关系并不是特别大吧？有些关系。
- 债券基金交易员
A. 金融（服务）业的价值是什么？金融业可以笼统地分为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一级市场中，金融主要的价值是撮合资本的供给方和需求方（相当于拉皮条的~），如果没有皮条客，资本的供需方也能成交，但是慢啊~效率低啊~~二级市场呢~就是价格发现的功能（也就是投机倒把）~比如一个公司的股票在10块钱成交。那么短期内一级市场上寻求资金的类似公司，就可以用这个价格作为参考来定价~~~
B. 宏观上看金融业从业者的价值是什么？金融从业者（皮条客和投机倒把的），主要价值应该是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吧，当成交的笔数多了之后，通过大数定律达到资产的合理定价~~
C. 作为具体的从业者而言，你赚钱（价值）的来源是啥？或者说你靠什么赚钱？我是一个二级狗，本质上来说，赚钱的来源是市场的趋势。有一句话是：只要风大，猪都能飞。二级上赚到钱最重要是要顺应大势~~如何跟上市场的步伐，那就靠一些专业知识、以及分析判断（当然，如果有内幕消息前两条就不需要了）。金融从业者的知识越广，情商越高，越能提高判断准确的概率（当然如果有个牛逼的老爸前两条也不需要了）。
- 中国再保险集团
A. 金融业的价值其实就是合理去调节资本的分配吧，具体说到保险业的话就是提供一种保障，用现在的资金去保障未来的生活。
B. 宏观看，我从保险业角度讲比较好，保险可以提供一个社会的基本保障，免除了由于极端灾害发生时个体受到的巨大损失。
C. 作为具体从业保险业，我个人的价值是提供保险服务，制造适合的保险产品。
- 光大证券
金融服务业的价值是提高资金配置的效率，从业者价值是发现交易机会，实现有效市场。我们赚钱的来源也算是发现交易机会吧，一个意思。以及那就是实现交易机会，偶尔创造交易机会
- Goldman Sachs
A. 提供流动性，类似于心脏和肝脏。B. 大部分是螺丝钉，当然大头们就不一样了。C. 工资，和金融业的价值remotely相关。
- Goldman Sachs
A. Provide liquidity; provide access to financial instruments; Earn transactional and advisory fees; Hedge fund 就liquidity了。B. 同1。C. 工薪阶层关系都一样啊，工资百分之百反应金融服务的价值。
- Goldman Sachs
A. 为其他行业提供资金支持，实现资本循环、比如借贷，vc pe。B. 在金融业的各个领域发挥所长，学以致用。比如quant利用自己的数学统计计算机知识，研发交易投资定价风险模型，交易员依靠对市场的敏感度和理解，满足客户对资本流动和赢利的需要，不同部门需要不同的skill set, 找到适合自己的领域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实现价值。C. 同样的，不同部门体现价值的方式也不同。可以分为revenue generating 和non revenue generating部门。前者包括IBD, sales and trading, asset management等；后者包括风险管理，compliance等支持部门。后者虽然不直接产生效益，但对整个公司非常重要。例如operations risk 导致knight capital 被收购，大银行被指操纵liber而被罚数亿美元等等，不胜枚举。
- Goldman Sachs
A. 为实体经济中的企业提供资金（促进生产发展），以及为投资者提供投资渠道。解决资金的供应与需求的分配问题。B. 与其他行业一样，都是在创造价值。C. 金融行业是服务行业，收入来源主要是提供金融服务所带来的服务费用，投资服务还可以得到投资回报的提成。金融业创造的价值是间接的，但是是巨大的。举个例子，苹果的市值6300亿美元，没有任何个人的资金能够足够推动苹果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企业发展需要依靠不断融资，金融业汇集资金注入到需要发展的企业中。很难说具体有多少百分比的价值是金融业带来的，但金融业给其他企业带来的是可以发展的机会。金融业创造高价值（虽然难以直接界定），从业者业会取得相对高的收入。一级市场调配资金，创造证券。二级市场为证券提供流动性，为投资者创造退出机制。个人投机者和金融业没什么关系。
- Goldman Sachs
A. 金融业本质上说只卖一种产品：风险。金融业就是将风险加以适当分割，包装，分配/销售的一个行业。其核心价值是将社会的风险更好地分配到适当的个人或机构身上，以最大化全社会（1）对风险的承受能力及（2）因承受风险而获得的收益。B. 配合以上所说，狭义上说有两种：为求达到风险的更佳分配（1）Broker base: 对风险转嫁者及风险寻求者进行更好的配对，（2）Principal base: 从业者自己承担风险。广义上其他支持以上活动的活动也创造金融从业者的价值。C. 我服务于一个私人银行，商业模式就是吸取存款+发放贷款。我们承受客户的信用风险，利率风险及其他风险，赚取利差。
- Knight Capital
我觉得自动化交易真算不上啥金融业。那就是金融市场里做些非金融勾当的人。【可以是提供流动性～或者你就说说直觉里金融业的价值吧】流动性，更全面的execution的服务，这应该是自动化交易带来的最直接的两个好处。也是一般普通交易者能直接收益的。还有些间接的好处。自动化交易可以更快的放大regulation里面的漏洞，因为这些漏洞会很快被人利用，变成自动化交易方法，去赚钱，这就迫使regulation需要更快的更新。尽管现在很多人觉得自动化交易是在rip off普通投资者，尤其是flash boy那本书，再加上这几年自动化交易搞出的几个篓子。但如果没有自动化交易的话，普通投资者在人工做市商时代其实被rip off的更厉害。
人工做市商制度在1990到2000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腐败的制度，自动化交易加快了人工做市商制度退出了舞台。【这是个valid point～那你觉得这行当里的人赚钱和金融服务业的价值有关系吗？】自动化交易分成面向客户的和纯自营的。纯自营的最终目的就是自己赚钱，你很难说有啥直接的社会价值。面向客户的是在为客户服务的同时，靠佣金和策略赚钱。自营的倒是有个间接贡献，就是他迫使面向客户的交易商必须不断完善自己，和自营的去争夺利润。
最后还有个题外话。自动化交易行业现在形象不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行业没啥透明度，一旦金融市场上出了啥幺蛾子，自动化交易就得背黑锅。但其实现在自动化交易的透明度已经比当年的人工做市商好了不少。当年就是一个小利益集团，那么100来号人的小团体，有些才高中学历。那个才是完全没有透明度。以前是黑的，现在是灰的。人工做市商front run他们客户的很多，就是这些大客户后来受不了了，才有一帮人抱团有自动化交易的路。面相客户的大的自动化交易不会去front run的，因为一旦被抓到，就是被罚，失去很多客户。
【还是散户吃亏，（自动化交易）帮着大户front run散户。】散户在任何时代都是吃亏的吧，不是说如今散户吃亏是因为有了自动化交易。【对的～只是现在多了个靶子（自动化交易），炮火就集中了】其实这得看你怎么定义front run。比如面相客户的自动化交易非法利用客户的交易信息，提前为自己谋利，这个当然是非法的front run。但另一种情况是自营的自动化交易，完全没有客户信息，但是通过分析公开的real time高频数据，可以找到其中的pattern。这样赚钱的话，我认为就算不上front run了吧。很多时候大家说front run其实是后一种情况，这个只是自营交易赚钱的手段。
【counterparty还是会觉得自己被rip了】我理解，被rip off的都会觉得对手盘有大招，不公平，这也没办法。【外加竞争失力方总会把责任归于别人…这也就是二级市场上永恒的问题，到底只是价值的在分配，还是可以增进价值，比如流动性】我觉得是在增进价值的同时完成价值再分配，比如没有自动化交易的时候，普通投资者会付出100的代价买一个股票，有了自动化作市商后，普通投资者付出了90的代价，做市商赚了2，省出来的8是因为流动性更好而节约的execution cost。
为啥就没人觉得巴菲特老爷爷也在ripoff他们呢？【因为总抱有巴菲特能做的事他也能做的心理】其实巴菲特做的事才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就跟巴菲特一样，只是他用human network，自动化用physical network。但另一方面，巴菲特确实能帮助发现长期投资机会，而自动化只能搞短期。】长短期这个确实没办法，交易风格完全不一样，交易程序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人脑对市场的分析，所以也就只能搞搞相对短期的。